2012年9月26日 星期三

CYH-279 秋涼再出發


這台車一場演出可以有三名觀眾!!!


搭上摩托車劇場,永遠都不會變老

戴上一頂安全帽
載您去逛逛台北市
在楓落的季節吹吹乾爽的風
聽運將哈啦
喝碗暖呼呼的熱湯
最後再送您到想去的地方

全程車資一口價 180元!

10月06日(六) 15:00
10月20日(六) 15:00
10月27日(六) 13:00 同志專場
11月05日(一) 20:00
11月12日(一) 20:00
11月17日(六) 15:00
11月22日(四) 20:00
11月29日(四) 20:00

票價不含餐飲費用

同志專場說明:
同志,我是你的同志! 同志專場只載同志,直男直女請選購其他場次。

運        將:張騎米
舞台設計執行:振達機車行
演出場地:CYH-279
乘客數量:一名
候車地點:牯嶺街小劇場正門口(台北市牯嶺街五巷2號)

十月一日中午12點開賣!!
兩廳院售票系統
http://www.artsticket.com.tw/CKSCC2005/Product/Product00/ProductsDetailsPage.aspx?ProductId=hx0fZA09nGczAcg2BaLMfQ


請認明黃色摩托車 車號CYH-279

風雨無阻好嗎?



是的,這公文的意思是他堅持不來。就算已經說可以改時間了,他還是以公務繁忙的理由婉拒。即使我這次改寄給台北市政府了,還是劉維公的章,也還是由同一位承辦人回覆。X小姐,我真是對不起妳。對不起,我真的太無聊了。

而且,比起文化部長,她老人家到現在還是沒有任何消息。

我猜,他們可能很久以前就知道這兩天杰拉華要來,所以一個不理我,一個沒閒過。但是,我已經為這兩場找到非常讚的行程,我想一定會超嗨!!所以,屆時,我還是會把這兩隻抓出來讓我載。

享受一下台北風光~~



2012年9月25日 星期二

9月21日 無語神秘乘客

天氣晴

今天這個觀眾非常特別,原本是一個朋友買的票,但是那位朋友將票送給今天的觀眾。而那位朋友則要我在8點的時候,到牯嶺街櫃檯索取指示並閱讀,才會見到今天的觀眾。

嗯....就像葉助偉說的,不斷地變形。我忐忑地前往牯嶺街小劇場,心裡面會想,這個觀眾該不會是那位朋友吧?到了那裡,櫃檯用一種神秘的口吻說:「你是來拿東西的」,「是」我緊張地說。他拿出一張屬於這個演出的門票,底下用釘書機釘著一封三頁的信。

我將門票先撕開。OK,不是照片中的這名男子。看完信後,抬起頭,就....


魔羯座B型,男的喔!!不過他沒有臉書,也不想露臉,所以只能用"神秘觀眾"來稱呼。

因為他的話不多,不知道他在想什麼,雖然他也不知道我在想什麼。但是我可以感覺到,他在我的車上正在享受著風吹來的舒適感。我總想著,為什麼臺灣男人的話都那麼少?我看著他,他的眼裡有好多話想說,卻選擇閉口不言。


讓我想起我媽說,我剛出生的時候,眼睛睜得大大地,也不哭,只是看著,好像想看盡一切。但我媽說,剛出生的眼睛是看不到東西的。



碰到這樣的乘客,老實說壓力還蠻大的。就好像演出的時候,台下沒有一個觀眾有反應,有的只是靜靜地看著你。要是有一絲絲鬆懈,好像就會全盤皆輸了。


給我載的樣子

雖然話不多,不過一旦遇上畫畫這種無需語言的事情,就可以看得出來,他是一個很認真的人。而且在畫畫時,真的是很難想像他腦子裡面是如何運作的啊....


他好像從來沒有說過話,以至於緊閉的嘴唇似乎已經被自然黏合了。不過他卻問,「為什麼叫張吉米?」,呵呵~~

我告訴他,吉米這個名字其實只是因為以前我五專體育課打籃球時,常常穿了一件 Jimmy'Z 的T恤。大家叫著叫著,Jimmy 居然成了我的英文名字,我本來的英文名字叫做 Eric (完全無視)啊!!你知道,叫英文名叫久了之後,就會有人叫你諧音,吉米或叫米奇(這是什麼邏輯??) 。就當我本名與吉米一起共用時,我發現人們要記得有點困難,因為他們得要記得兩個名字啊!也正好當時有許多詐騙集團喜歡用我的名字,而且我的爸媽親戚也習慣叫我的本名。

所以只要不是家人親戚打來的電話,就一律被視為詐騙集團。空閒的時候會花對方的電話費聊天,忙的時候就掛掉。於是我就想,那就讓朋友都只記得一個名字就好了,純粹只是為了方便而已。發展到後面,居然有了一堆奇怪的ㄐㄧˊ ㄇㄧˇ了。我跟人介紹時,還說,這是「藝名」。

他問,難道沒想過去改身分證的名字,或是改成會好運的名字?我只是覺得名字是我爸媽給的,也是他們在這個世界上,唯一能證明我是他們孩子的證據。雖然,我不喜歡下雨天騎車,但一天到晚都是"天氣晴"不是也很無聊?所以我也不想一直有好運。

而我也問他「喜歡自己的名字嗎?」,「很喜歡」他說,因為他母親告訴過他名字的由來。他知道他的名字是被愛的,以至於他從來也沒想過要改名字。當他說「很喜歡」的時候,可以感受到,他是真喜歡自己的名字。

這不需語言。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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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2年9月5日 星期三

寂寞廣播電台

8月29日這一天下午5點參加了一個LIVE廣播節目。我到了時候還有一些時間才開始,但我只是坐在門口的咖啡桌喝水。等待開始。

突然想到,這不是LIVE嗎?LIVE的意思不就是說,講到一半是不能去尿尿的意思?那是不是需要先聊一下,之前參加錄音的廣播節目都會讓主持人了解一下來賓。顯然這位主持人相當厲害,抑或是說執行製作準備資料非常足夠。時間一到,就是準備要LIVE了!!!

她手上拿著從網路上不知到哪裡抓來的資料,看著它並想出問題與我對談著。眼前的麥克風很大,大到我看不到她。我一邊說著一邊下意識地想看著她說話,我老師說這叫禮貌。當麥克風偏移到我右邊時,看著她的手勢要我往右邊過去。阿阿阿~~顯然我離麥克風太遠了!!!果然是專業的主持人,離麥克風太遠,講話根本聽不到呀~~

聊了很久,從她問的問題當中讓我明白,她還是搞不清楚我在做什麼。我試圖用一些我懂的常民語句想讓她了解,但我發現她沒有在聽,或是說,她已經有要說的東西。這讓我想起了第一天的乘客,我原本也有聊的方向。但後來發現,當你企圖主導整件事的時候,旁邊比較耐斯的人就會讓你,讓你盡情展現或是說你想說的話。而這個時候如果沒有意識到,自己已經陷入自嗨危機時。那麼那場演出就會像觀眾看電視一樣,無關於己。觀眾比較像是印章,在你的演出當中蓋章或打了卡,表示有來過。



談到了觀眾,妳問我都是哪些觀眾買票?年齡層以及我還提到了一些特別的觀眾。妳好像找到了一些著力點。妳說「都是OL」。「這些人是不是都很寂寞?」妳問。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,我怎麼知道誰寂不寂寞,寂寞好像是自己說出來的語句阿...而妳卻下了對這群觀眾的註解,寂寞。

拼圖是這樣拼的嗎?每一塊好像是為了那名為"寂寞觀眾"的圖而生。

我明白節目快結束,需要有ㄧ個如同我每一篇文章的標題。當妳說著,妳對這群觀眾參與我這無法理解的演出註解「寂寞」時。我失神地跳出了妳與我的角色,這個名為主持人與來賓的角色。觀看著這個空間,觀看著這個主持人,觀看著這位來賓。

妳的工作和我的作品一樣,都封閉在一個小小的空間裡,也都和對方聊天,以及不同的節奏流程。妳與我的差別,只是妳藉由廣播發射台送到每個收音機,進入到每個人的耳裡。而我則是藉由網路送到每個螢幕,進入每個人的眼裡。

我們都經歷了一個"他者",對方也經歷了我們。我因為背台的關係,無法常常看到觀眾,所以用耳朵廳。但妳一定可以從這個觀眾的眼神,並知道他在想什麼。只是妳選擇看著網路上那些資料,來理解眼前這個活生生的人。

冷冷的空氣,透明玻璃外的日光燈辦公室,黯淡泛黃的氣氛燈光,對應著以妳名諧音而成的閃亮節目名稱。大多數來賓的重點也許不是妳,而是自己可以在每個聽眾的耳裡。就像妳的重點可能也不是這些來賓,而是自己可以在每個聽眾的心裡。

我記錄了這個空間以及關於妳的註解

寂寞。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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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2年9月4日 星期二

9月3日


天氣晴

瘋子


天蠍座AB型

結婚生了孩子
台獨
關係永遠也不會切斷


喜歡花蓮

戒菸
整理好自己的房間,才能治理妳的國



2012年9月3日 星期一

8月29日 叫賣沉默

天氣陰

關於這一篇,我想了非常久,也寫了很久,關於是否要用這個日記文體。因為回來時,很想用詩的寫法。不過最終還是選擇用這個形式。

**

摩托車騎到牯嶺街時,看到公車的候車亭下有ㄧ個女的正在吃東西(類似布丁),心想應該是她了。我車停在門口之後,她的眼睛並沒有看往這裡,但是她開始收拾東西。咦?拿著吃完的布丁杯無視我地走進牯嶺街小劇場,我想,難道不是這個人?我便往牯嶺街小劇場的櫃檯走去,想看看是否有其他人。後來我再出來時,已經看到剛剛那個女的,站在劇場的門口,手拉開著票等著我。這樣的開頭讓我覺得很詭異。

接著,我正拿出手機,她立刻就說「可以不要拍嗎?」。其實,原本也沒有拍合照這個東西,只是第一場的觀眾想拍而已。我就想說,這樣好像也不錯。我還沒說什麼時,她已經拿出了一副眼鏡要戴上。也就是說,如果我堅持要拍,她也有預防物了。事實上是,她拿出的這個眼鏡,戴上去我還真覺得,和拿下來沒什麼兩樣說。


都準備好了之後,她上車了。一出發,我就想結束,想盡快結束。不知道為什麼,一切的語句都很怪異地被破散,與平常有著不一樣的節奏與氣氛。就像在劇場裡星期六的下午場,那種無法解釋的氛圍瀰漫,成為了必然的魔鬼場。

所有自然的對話,都變得奇異地刻意。我問她「你在哪裡上班?」,她停了一下「大坪林」。我一時反應不過來,她說「因為你問我在"哪裡"上班呀」。然後,我想著她那個第一個停頓。即是,她知道我的意思,卻開了一個玩笑。我就說「喔~難怪妳剛剛停了一下」,她不說話,且眼神變得詭異看著我。當下身體莫名感到一絲涼意,便卒仔般地回頭,當做沒有發生剛剛的事情。其實,回想起來,還蠻像看明倫高中演出的節奏。

她說本來想買《開房間》,但是她想到那不是一對一,而是一堆工作人員看她,就不買了。之前幾個觀眾也是因為這個原因而沒有買《開房間》。於是,她就決定買這個從背後看演員的戲。但是買了之後,才發現,原來還有這種摩托車日記,她就有點擔心。

基隆人,牡羊座不知道什麼血型(暫定為O型好了)。是目前為止,唯一一個演出前就拿到我摩托車紙本DM的人。她是個謎。就像她的臉書一般,除了她的臉書帳號和大頭貼,什麼也沒有。那是一本我看過最乾淨的聖經了。 空白。於是讓我想起了阿忠的那一本聖經,兩本都有同樣的特質。而她說,她與父親非常親密的原因,是因為她的父親總是沉默。

鬆散如我,結構如她。今天是一種戰鬥的狀態,和一個怪物對抗的狀態。我說她是怪物,是因為她比怪人還怪。怪到讓我覺得,她很正常,這樣的怪異才是正常的。很矛盾。想快點結束,又想了解她更多。無法言說這種怪異的感覺,她皮膚底下好像塞滿了膠囊,每一顆膠囊都放著被壓縮的秘密。而她本身就是個膠囊。

我問她,摩托車日記裡面不能寫些什麼。她只說不要寫出名字,雖然我從頭到尾也不知道她什麼名字。於是我想到了以前曾經看過一個故事〈沒有名字的怪物〉,雖然沒有直接關聯,卻好像有些什麼連結。


最後,她說她想去最靠近,而且可以回基隆的地方。台北火車站。我載著她前去。忘了聊到什麼,她說想快點死,而且國小三年級就有了第一次想死的念頭,因為不知道為什麼要活著。其實並不是第一個聽到,我也有一些朋友這麼想過。我當下只問,不知道為何活著,死了豈不可惜?但我想我可能永遠不會明白這個想法,因為我覺得有這些想法的人都好聰明,從很小就已經在思考「自己為何存在」的哲學問題。

就在我們靠近火車站的時刻,有個聲音告訴我別這麼結束。於是我告訴她「我載你回基隆」。那一瞬間,我感覺到與之前不一樣的風吹來。我似乎懂了些什麼,但是無法說出口。關於沉默,關於世界。以及關於傷害。


她曾經很迷一個樂團,主唱唱得非常奇怪,破碎且岔音,每個音符好像有精神病似的,很少人喜歡。有一天不知道誰把主唱那奇怪的精神病給治好了,所有的聲音、頻率都變得正常了,變成很多粉絲的一個大眾流行樂團。那一天,她中場就離開了。使得她活著的意義又少了一個。


我們從小被教育著要說誠實,不可以說謊。但是,長大之後才會發現,這個世界並不要你說"實話",而是要說"好聽話"。你不知道好聽的"好"是什麼,但只要碰過喜歡聽好話的人,就會知道了。

我曾經受邀看一部戲,對方非常熱情地邀請我寫下觀後心得。但是,我看到了那部戲的許多問題。當對方興沖沖地問我覺得如何時,為了回應他的熱情,我把他當成朋友,老實地說出戲在技術上的許多問題。令我訝異的是,對方態度改變之快,好像我真的傷了他。而我就被對方稱為"職業觀眾"。最後,我告訴對方,如果要我寫心得就會寫實話,或是,不寫。也許是之前造成對方的期待落空,以致當我回應這些時,對方便選擇了以隔絕相對「想寫就寫,不想寫就算了」。可以想見,只要寫了,這篇文章是不可能出現在他們的演出記錄裡面。當作沒看見。那叫污點。

於是,我沉默了。

能說是對方的錯嗎?我真明白他覺得他們的戲好看,也認為我應該覺得好看。那如恆星般的絕對光明,不能容忍看見一絲黑暗與批評。只是因為那光源如此地脆弱,一旦被人批評就消失殆盡,以致於不允許被他人熄滅。只允許真善美,卻不能接受醜惡假。

其實也不必去舉布條抗議反核了,這種絕對光明不正是一座座核能電廠嗎?每個人都擁有滿滿的能量,每一天都告訴自己和別人「加油!」,引爆其能量。然後,從這裡面所分泌出來的廢料,再倒在自己不在乎的人身上。任其沉默潰爛。

只是,我不是阿忠與大墨,我是很容易放棄自己的那種。經過許多這類演出的洗禮,我也學會了用一些扭曲的文字,來讓文章看起來是不傷人的,以及不像實話。同時,也讓文章本身看起來少了些情緒。我長大了嗎?可能吧。所以,我們在網路上寧可說著囈語,也別說實話。寧可沉默,也不要認真。

當世界讓你以為能自由地說話,卻不能說真話。說了真話還會傷人以及被傷害,那麼為何要說話,為何要活著呢?為何要存在呢?還不如死了吧。

基隆漁獲叫賣街道

我們騎了很久,她說她的父親是漁夫,小時候她總會在港邊等父親回來,然後與父親一起叫賣著。她說著,我好像聽見了她與那話不多的父親的叫賣聲。也許,叫賣著,就不會傷人,也沒有真話的問題。也沒有需要沉默的問題。

最後,告別離去時,我看見她的眼神。不知道為什麼,在停紅綠燈時,印在我腦裡的,她的眼神。整個世界的沉默,整個世界的寂寞。

我流了淚。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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